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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爱老头”汪曾祺真实的一生是什么样的?
人们印象中爱吃、爱玩的“可爱老头”汪曾祺,有着怎样的一生?
汪曾祺出生在江苏高邮,先后辗转至昆明、香港、上海等地,晚年于北京安家得子。
如果我们有机会跟着他的人生旅途走上这么一遭,也许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会是一个不一样的汪曾祺。
1920年,汪曾祺出生在江苏省淮扬道高邮县。虽然当时家乡高邮较为穷困,汪家在高邮属于中上人家,在绅、商之间,家境还算宽裕。
也许正是这丰富多彩的水乡生活,以及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,让汪曾祺对高邮有着深深的感情,以至于他三分之二的小说都在写这里,散文中也出现了许多回忆性的细节。
汪曾祺回忆起童年时曾写:“我小时候,从早到晚,一天没有看见河水的日子,几乎没有。”
对应着看,小说《陈小手》里写的“天王庙”,原来是汪曾祺家乡的“天王寺”。《大淖记事》等故事的发生地“大淖”,就在汪曾祺家北巷口往东不远的地方。
了解了汪曾祺家乡高邮之后,那些有传奇色彩的故事或是寻常生活的场面也就随之生动起来。
青年时期的汪曾祺
当时同学们对汪曾祺的印象是这样的:“他在联大生活自由散漫,甚至吊儿郎当,高兴时就上课,不高兴就睡觉,晚上泡茶馆或上图书馆,把黑夜当白天”。
汪曾祺自己也坦言:“大部分同学是来寻找真理,寻找智慧的……我就是冲着吊儿郎当来的。我寻找什么?寻找潇洒。”
求学之外,昆明的百姓生活、当地风物、“茶馆文化”,都给汪曾祺带来极大的乐趣。
毕业后的汪曾祺途径香港,来到上海,这段日子过得并不顺心。他曾因为工作无着想过自杀。沈从文得知后写信将他大骂一通,说:“你手中有一支笔,怕什么!”
汪曾祺也承认“我在香港时全像一根落在泥水里的鸡毛。没有话说,我沾湿了,弄脏了,不成样子。忧郁,一种毫无意义的忧郁。”
也是这一时期,汪曾祺与黄永玉、黄裳结成“上海滩三杰”,一起泡咖啡馆,谈论文学艺术。
后来因女友在北京大学任教,汪曾祺于1948年到了北京。
几个月后,汪曾祺经介绍到紫禁城午门的历史博物馆当了办事员,没有固定工资。汪曾祺在《午门忆旧》中写过这样一段话:
“我有时走出房门,站在午门前的石头坪场上,仰看满天星斗,觉得全世界都是凉的,就我这里一点是热的。”清闲却又有些低落的日子大抵如此。
1958年,汪曾祺被扣上“右派”的帽子,下放到农村劳动改造,一去就是近四年。
在这段日子里,汪曾祺收过心里美萝卜、扛过170斤的麻袋、喷过波尔多液,和农业工人一起吃、住,一起务农,这回他 “比较切实地看到中国的农村和中国的农民是怎么回事。”
不过从汪曾祺的文字中,看不到埋怨。“咬一口大腌萝卜,嚼半个烧蝈蝈,就馒头,香啊。人不管走到哪一步,总得找点乐子,想一点办法,老是愁眉苦脸的,干吗呢!”
临走时他还写:“再见,紫穗槐!再见,大腌萝卜!再见,蝈蝈!”好像这又脏又累的农活,也成了一种难得的体验。
后来,汪曾祺的家人请“老头”在文章里写一写如何受罪、境遇如何悲惨的,谁想到他竟写得满是温情。改过六版后,小说题目倒是从《寂寞》变成了《寂寞和温暖》。可见汪曾祺也有固执的一面。
回到北京的汪曾祺和同事们改编了不少戏剧作品,比如我们熟知的京剧《沙家浜》《杜鹃山》《红岩》等等。《沙家浜》里“人一走,茶就凉”这句同样出自汪曾祺之手。
往后的十多年里,汪曾祺又因历史问题被揪出来批斗、多次做深刻检查。因为这个汪曾祺郁闷不已,还说过要把手指头剁下来,以明“再不写作”之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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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3年,江苏电视台“文学与欣赏”栏目拍摄的《梦故乡》,成为惟一一部完整保存有汪曾祺本人形象和声音的纪录片。汪老的《异秉》《受戒》《大淖记事》《八千岁》等深受读者喜爱的经典作品,都是自1980年以来写成的。
更有诸多谈人情美食的文章,共同构筑了汪老在读者、粉丝心目中那自得其乐、随遇而安的形象。
谁来做这件事?
杨早曾编著《汪曾祺集》,多次接受文化媒体的专访,讲述他眼中的汪曾祺。对于汪曾祺的生平经历、各类散文、小说作品他也烂熟于心。
他萌生了一个念头:不如让汪曾祺来讲汪曾祺,“看汪曾祺为自己的一生,究竟画了一张什么样的肖像?”
话虽这么说,汪曾祺一生中写自身经历的文字又散落在各处,将这些文章统统收集起来本身就是个大工程。
杨早将汪曾祺亲写的129篇记事性质的文章,取其精华,以时间线索精心编排,形成这部珍贵的《宁作我:汪曾祺文学自传》,汪老77年人生历程才如此完整的呈现在大家面前。
如果不是像杨早这样热爱汪曾祺、了解汪曾祺的文章、生平、个性的资深学者,很难编著出这样一部值得一读再读的“文学自传”。
完整、凝练之外,这本书做到了 “字字有温度,句句有出处。”对于熟悉汪老的读者来说,有些句子是眼熟的,但是经这么巧妙的串联,呈现在眼前的却又是一幅别开生面的画卷。
原来我们印象中可亲可爱的汪曾祺,也有忧郁、颓废的一面;看似好说话的汪老,在文学创作上却又是相当固执的。
这些回忆的片段,一字一句都出自汪曾祺之手,只有把它们放在一起,我们才能看出汪老最为看重的是什么,他又如何看待自己。
同时,每段文字尾部都标注了出自哪篇文章,以及出版时间,方便大家追溯原文。
至于书名,则是选了汪老生前喜欢的一句古语“我与我周旋久,宁作我。”也许比起“最后一个士大夫”来看更能体现汪曾祺外圆内方的个性。
追溯汪曾祺的人生旅途,我们这才读懂了汪曾祺。
汪曾祺(著) 杨早(编)
未读·文艺家 贵州人民出版社图片来源:《百年汪曾祺》纪录片、《宁作我:汪曾祺文学自传》实拍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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